“没有出路，”当被问及企业的发展方向时，沈媛重复了这句话三次。

在浙江绍兴从事服装外贸四年多的沈媛从未想到公司会面临这样的局面。在四年时间里，他实现了数百万美元的年销售额。企业规模为中低，产品主要出口到欧洲、美国和南非。

沈媛介绍说，目前纺织出口行业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出口成衣，即委托服装厂生产再出口服装，这也是申源的经营方向。二是出口面料，即直接出口面料，最后在其他国家加工成服装。出口方向主要是孟加拉国、越南等相对落后的国家。

从2月中旬开始，由于国内外疫情的影响，沈媛面临着一个又一个的困难。

危机正在逼近。

“2020年，将会有更多的顾客、更多的订单、更多的工厂和更多种类的产品——我知道我很粗俗。”2019年12月31日，沈媛在他的朋友圈里写下了这个新年决心。现在，他的愿望是企业能够生存。

2020年1月底，就在年底之后，由于担心疫情对公司的影响，他开始向业内老员工咨询17年前非典时期服装出口企业的运营情况，以及他们是否会面临国内工厂关闭和外国客户拒收商品等问题。2月中旬，沈媛的企业开始复工。此时，他仍然没有感受到疫情对企业出口的影响。该公司甚至加班加点，以赶上订单的交付日期。“当时，我认为自己工作过度，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进入3月，危机开始一步步逼近。

“从3月中旬开始，包括几年前谈判但尚未产生的订单、刚刚装运、甚至已经在海上漂浮了一个多月、即将抵达出口国港口的订单，都将面临大规模取消。客户说完成的订单不应交付，未完成的订单不应发出。下一步的订单应该根据几个月内的经济复苏来决定，”沈媛告诉经济观察网。

4月10日，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商务部部长助理任红彬介绍，根据商务部近期对重点省市、进出口商会和重点企业的调查，外贸企业普遍面临手头订单取消或延期、新订单签署困难、物流运输不畅等问题。

今年3月，一位在该行业工作了40年的美国客户给沈媛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称这是他们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取消订单潮。

沈媛说，由于纺织品出口将会有一些赊购客户，由于欧洲疫情的影响，服装店关门，客户的库存无法出售，所以许多长期合作的客户表示，他们暂时可能无法支付之前的订单，甚至有些客户表示，他们可能最迟要等到今年7月。

除了取消旧订单，沈媛发现新订单更少可怜。申源表示:“3月份，约有50%的现有订单被取消或暂停，新订单量仅为去年的30%以上。欧洲基本上没有新订单，美国也很少。南非的情况仍然相对良好，仍然像以前一样正常报价。”

进入4月，企业经营状况进一步恶化。

“4月份，企业经营状况越来越差，收支不平衡现象逐渐扩大。越来越多的顾客开始提议延长付款时间。越来越多的订单被取消，新的订单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企业只能开始为裁员做准备，”沈媛说。

出路在哪里？

“从短期来看，企业资本流动的压力不会太大，但如果时间稍长一点，行业中的上下游企业都会受到影响，”沈媛对经济观察网表示。

沈媛介绍说，整个纺织出口行业的链条基本上都是采用赊购方式，先赊购面料和辅料，再让服装厂赊购加工服装。下游顾客也赊购现成的衣服。衣服最终售出后，顾客可以从面料厂和服装厂偿还贷款。在正常情况下，供应链中的每个企业最多可以获得大约两个月的信贷。

不过，沈媛担心客户的付款会超过两个月。“如果是这样，供应链中每个企业的现金流压力都会非常大。公司规模越大，面临的人员和租赁成本就越高，对公司的影响也就越大。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我们可能不得不停止工作，解雇工人，让各部门的一些关键人员来完成少量订单。”

两个月意味着企业的正常现金流最多可以持续到五月中旬。

目前，申源已经为该企业设定了死亡线——10月。现在，他已经开始裁员，并计算到10月份需要多少钱。“我打算尽最大努力推迟到10月份，在此期间准备必要的资金，如果没有新的订单，我会选择关门。”

4月1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建议支持企业出口转内销。只有对沈媛来说，转向国内销售是不可行的。

“企业一直在做定制服装出口，也就是国外客户需要什么样的款式、面料的服装，企业会找服装厂长期合作生产和出口，公司没有服装库存。然而，如果我们转向国内销售，我们需要开发合适的服装款式和客户，这将是一个巨大的成本，”沈媛说。

现在，他想不出其他的出路。他希望疫情能尽快结束，新年决心能尽快实现。

资料来源:经济观察网作者:田进